古文观止

穆王将征犬戎，祭公谋父谏曰：“不可。

厉王虐，国人谤王。

晋文公既定襄王于郏，王劳之以地，辞，请隧焉。

定王使单襄公聘于宋。

海鸟曰“爰居”，止于鲁东门之外二日。

宣公夏滥于泗渊，里革断其罟而弃之，曰：“古者大寒降，土蛰发，水虞于是乎讲罛罶，取名鱼，登川禽，而尝之寝庙，行诸国，助宣气也。

公父文伯退朝，朝其母，其母方绩，文伯曰：“以歜之家而主犹绩，惧干季孙之怒也。

叔向见韩宣子，宣子忧贫，叔向贺之。

王孙圉聘于晋，定公飨之。

吴王夫差起师伐越，越王勾践起师逆之江。

吴王夫差乃告诸大夫曰：“孤将有大志于齐，吾将许越成，而无拂吾虑。

元年者何？

“宋人及楚人平” 外平不书，此何以书？

吴无君，无大夫，此何以有君，有大夫？

克者何？

非国而曰灭，重夏阳也。

晋献公将杀其世子申生，公子重耳谓之曰：「子盍言子之志于公乎？

曾子寝疾，病。

有子问于曾子曰：「问丧于夫子乎？

晋献公之丧，秦穆公使人吊公子重耳，且曰：「寡人闻之，亡国恒于斯，得国恒于斯。

知悼子卒，未葬．平公饮酒，师旷、李调侍，鼓钟。

晋献文子成室，晋大夫发焉。

苏秦始将连横，说秦惠王曰：「大王之国，西有巴、蜀、汉中之利，北有胡貉、代马之用，南有巫山、黔中之限，东有肴、函之固。

司马错与张仪争论于秦惠王前，司马错欲伐蜀，张仪曰：“不如伐韩。

范雎至秦，王庭迎，谓范雎曰：“寡人宜以身受令久矣。

邹忌修八尺有余，而形貌昳丽。

齐宣王见颜斶，曰：“斶前！

齐人有冯谖者，贫乏不能自存，使人属孟尝君，愿寄食门下。

齐王使使者问赵威后。

「臣闻鄙语曰：『见兔而顾犬，未为晚也；

赵太后新用事，秦急攻之。

秦围赵之邯郸，魏安釐王使将军晋鄙救赵，畏秦，止于荡阴，不进。

梁王魏婴觞诸侯于范台。

信陵君杀晋鄙，救邯郸，破秦人，存赵国，赵王自郊迎。

秦王使人谓安陵君曰：“寡人欲以五百里之地易安陵，安陵君其许寡人！

臣不佞，不能奉承先王之教，以顺左右之心，恐抵斧质之罪，以伤先王之明，而又害于足下之义，故遁逃奔赵。

臣闻吏议逐客，窃以为过矣。

屈原既放，三年不得复见。

楚襄王问于宋玉曰：“先生其有遗行与？

管仲夷吾者，颍上人也。

韩子曰：「儒以文乱法，而侠以武犯禁。

太史公曰：“先人有言：‘自周公卒五百岁而有孔子。

太史公牛马走司马迁再拜言。

间者数年比不登，又有水旱疾疫之灾，朕甚忧之。

雕文刻镂，伤农事者也；

盖有非常之功，必待非常之人，故马或奔踶而致千里，士或有负俗之累而立功名。

【上篇】 秦孝公据崤函之固，拥雍州之地，君臣固守以窥周室，有席卷天下，包举宇内，囊括四海之意，并吞八荒之心。

臣窃惟事势，可为痛哭者一，可为流涕者二，可为长太息者六，若其它背理而伤道者，难遍以疏举。

臣闻忠无不报，信不见疑，臣常以为然，徒虚语耳。

臣闻物有同类而殊能者，故力称乌获，捷言庆忌，勇期贲、育。

子卿足下： 勤宣令德，策名清时，荣问休畅，幸甚幸甚。

昭帝崩，昌邑王贺废，宣帝初即位，路温舒上书，言宜尚德缓刑。

恽材朽行秽，文质无所底，幸赖先人余业，得备宿卫。

车驾至临淄，自劳军，群臣大会。

援兄子严、敦，并喜讥议，而通轻侠客。

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，今天下三分，益州疲弊，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。

先帝深虑汉、贼不两立，王业不偏安，故托臣以讨贼也。

臣密言：臣以险衅，夙遭闵凶。

永和九年，岁在癸丑，暮春之初，会于会稽山阴之兰亭，修禊事也。

归去来兮，田园将芜胡不归？

晋太元中，武陵人捕鱼为业。

先生不知何许人也，亦不详其姓字。

锺山之英，草堂之灵，驰烟驿路，勒移山庭：　 夫以耿介拔俗之标，萧洒出尘之想。

臣闻求木之长者，必固其根本；

伪临朝武氏者，性非和顺，地实寒微。

豫章故郡，洪都新府。

白闻天下谈士相聚而言曰：“生不用封万户侯，但愿一识韩荆州。

夫天地者，万物之逆旅也；

浩浩乎，平沙无垠，夐不见人。

山不在高，有仙则名。

六王毕，四海一，蜀山兀，阿房出。

博爱之谓仁，行而宜之之谓义。

古之君子，其责己也重以周，其待人也轻以约。

麟之为灵，昭昭也。

龙嘘气成云，云固弗灵于龙也。

世有伯乐，然后有千里马。

古之学者必有师。

国子先生晨入太学，招诸生立馆下，诲之曰：「业精于勤，荒于嬉；

圬之为技，贱且劳者也，有业之，其色若自得者。

愈与李贺书，劝贺举进士。

或问谏议大夫阳城于愈，可以为有道之士乎哉？

二月十六日，前乡贡进士韩愈，谨再拜言相公阁下： 向上书及所著文后，待命凡十有九日，不得命。

三月十六日，前乡贡进士韩愈，谨再拜言相公阁下： 愈闻周公之为辅相，其急于见贤也，方一食，三吐其哺；

七月三日，将仕郎、守国子四门博士韩愈，谨奉书尚书阁下： 士之能享大名显当世者，莫不有先达之士负天下之望者为之前焉；

愈再拜：愈之获见于阁下有年矣，始者亦尝辱一言之誉。

月日，愈再拜： 天池之滨，大江之濆，曰有怪物焉，盖非常鳞凡介之品汇匹俦也。

大凡物不得其平则鸣：草木之无声，风挠之鸣；

太行之阳有盘谷。

燕赵古称多慷慨悲歌之士。

昔疏广、受二子以年老，一朝辞位而去，于时公卿设供张，祖道都门外，车数百两，道路观者多叹息泣下，共言其贤。

河阳军节度、御史大夫乌公，为节度之三月，求士于从事之贤者。

伯乐一过冀北之野，而马群遂空。

年、月、日，季父愈闻汝丧之七日，乃能衔哀致诚，使建中远具时羞之奠，告汝十二郎之灵： 呜呼！

维年月日，潮州刺史韩愈，使军事衙推秦济，以羊一猪一投恶溪之潭水，以与鳄鱼食，而告之曰： 昔先王既有天下，列山泽，罔绳擉刃，以除虫蛇恶物为民害者，驱而出之四海之外。

子厚，讳宗元。

臣伏见天后时，有同州下邽人徐元庆者，父爽为县吏赵师韫所杀，卒能手刃父仇，束身归罪。

古之传者有言：成王以桐叶与小弱弟戏，曰：“以封汝。

凡大人之道有三：一曰正蒙难，二曰法授圣，三曰化及民。

永州之野产异蛇，黑质而白章，触草木，尽死；

郭橐驼，不知始何名。

裴封叔之第，在光德里。

灌水之阳有溪焉，东流入于潇水。

将为穹谷峭岩渊池于郊邑之中，则必辇山石，沟涧壑，淩绝峰阻，疲极人力，乃可以有为也。

得西山后八日，寻山口西北道二百步，又得钴鉧潭。

自西山道口径北，逾黄茅岭而下，有二道：其一西出，寻之无所得；

得杨八书，知足下遇火灾，家无馀储。

天道不言，而品物亨，岁功成者，何谓也？

黄冈之地多竹，大者如椽。

洛阳处天下之中，挟崤渑之阻，当秦陇之襟喉，而赵魏之走集，盖四方必争之地也。

先生，汉光武之故人也。

庆历四年春，滕子京谪守巴陵郡。

古者谏无官，自公卿大夫，至于工商，无不得谏者。

范文正公，苏人也，平生好施与，择其亲而贫，疏而贤者，咸施之。

皇帝二十有三年，制诏州县立学。

臣闻朋党之说，自古有之，惟幸人君辨其君子小人而已。

信义行于君子，而刑戮施于小人。

予少以进士游京师，因得尽交当世之贤豪。

予闻世谓诗人，少达而多穷，夫岂然哉！

予尝有幽忧之疾，退而闲居，不能治也。

呜呼！

自古宦者乱人之国，其源深于女祸。

仕宦而至将相，富贵而归故乡，此人情之所荣，而今昔之所同也。

修既治滁之明年，夏，始饮滁水而甘。

环滁皆山也。

欧阳子方夜读书，闻有声自西南来者，悚然而听之，曰：“异哉！

维治平四年七月日，具官欧阳修，谨遣尚书都省令史李昜至于太清，以清酌庶羞之奠，致祭于亡友曼卿之墓下，而吊之以文曰： 呜呼曼卿！

呜呼！

管仲相桓公，霸诸侯，攘夷狄，终其身齐国富强，诸侯不敢叛。

事有必至，理有固然。

为将之道，当先治心。

至和元年秋，蜀人传言有寇至，边军夜呼，野无居人，谣言流闻，京师震惊。

尧、舜、禹、汤、文、武、成、康之际，何其爱民之深，忧民之切，而待天下之以君子长者之道也。

汉用陈平计，闲疏楚君臣，项羽疑范增与汉有私，稍夺其权。

古之所谓豪杰之士者，必有过人之节。

非才之难，所以自用者实难。

天下之患，最不可为者，名为治平无事，而其实有不测之忧。

轼每读《诗》至《鸱鸮》，读《书》至《君奭》，常窃悲周公之不遇。

亭以雨名，志喜也。

国于南山之下，宜若起居饮食与山接也。

凡物，皆有可观。

熙宁十年秋，彭城大水。

《水经》云：「彭蠡之口有石钟山焉。

匹夫而为百世师，一言而为天下法，是皆有以参天地之化，关盛衰之运。

臣等猥以空疏，备员讲读。

是岁十月之望，步自雪堂，将归于临皋。

天可必乎？

方山子，光、黄间隐人也。

尝读六国《世家》，窃怪天下之诸侯，以五倍之地，十倍之众，发愤西向，以攻山西千里之秦，而不免于灭亡，常为之深思远虑，以为必有可以自安之计。

太尉执事：辙生好为文，思之至深。

江出西陵，始得平地。

巩顿首再拜，舍人先生： 去秋人还，蒙赐书及所撰先大父墓碑铭。

赵郡苏轼，余之同年友也。

世皆称孟尝君能得士，士以故归之，而卒赖其力，以脱于虎豹之秦。

江之南有贤人焉，字子固，非今所谓贤人者，予慕而友之。

褒禅山亦谓之华山，唐浮图慧褒始舍于其址，而卒葬之；

君讳平，字秉之，姓许氏。

西南山水，惟川蜀最奇，然去中州万里，陆有剑阁栈道之险，水有瞿塘、滟滪之虞。

金陵为帝王之州。

东陵侯既废，过司马季主而卜焉。

杭有卖果者，善藏柑，涉寒暑不溃。

虑天下者，常图其所难而忽其所易；

士君子立身事主，既名知己，则当竭尽智谋，忠告善道，销患于未形，保治于未然，俾身全而主安。

《易》之《泰》：「上下交而其志同。

经，常道也。

灵、博之山，有象祠焉。

维正德四年，秋月三日，有吏目云自京来者，不知其名氏，携一子、一仆，将之任，过龙场，投宿土苗家。

论者以窃符为信陵君之罪，余以为此未足以罪信陵也。

数千里外，得长者时赐一书，以慰长想，即亦甚幸矣；

吴、长洲二县，在郡治所，分境而治；

浮图文瑛居大云庵，环水，即苏子美沧浪亭之地也。

青霞沈君，由锦衣经历上书诋宰执，宰执深疾之。

蔺相如之完璧，人皆称之，予未敢以为信也。

余少时过里肆中，见北杂剧有《四声猿》，意气豪达，与近时书生所演传奇绝异，题曰“天池生”，疑为元人作。

五人者，盖当蓼洲周公之被逮，激于义而死焉者也。

壬戌之秋，七月既望，苏子与客泛舟游于赤壁之下。

圣王在上，而民不冻饥者，非能耕而食之，织而衣之也，为开其资财之道也。

盖闻王者莫高于周文，伯者莫高于齐桓，皆待贤人而成名。

初，郑武公娶于申，曰武姜。

郑武公、庄公为平王卿士。

卫庄公娶于齐东宫得臣之妹，曰庄姜。

春，公将如棠观鱼者。

秋七月，公会齐侯、郑伯伐许。

夏四月，取郜大鼎于宋，纳于大庙，非礼也。

楚武王侵随，使薳章求成焉，军于瑕以待之。

十年春，齐师伐我。

四年春，齐侯以诸侯之师侵蔡，蔡溃，遂伐楚。

晋侯复假道于虞以伐虢。

夏，会于葵丘，寻盟，且修好，礼也。

十月，晋阴饴甥会秦伯，盟于王城。

楚人伐宋以救郑。

吕、郤畏逼，将焚公宫而弑晋侯。

晋侯赏从亡者，介之推不言禄，禄亦弗及。

夏，齐孝公伐我北鄙。

晋侯、秦伯围郑，以其无礼于晋，且贰于楚也。

杞子自郑使告于秦曰：“郑人使我掌其北门之管，若潜师以来，国可得也。

晋侯合诸侯于扈，平宋也。

楚子伐陆浑之戎，遂至于雒，观兵于周疆。

晋师从齐师，入自丘舆，击马陉。

晋人归楚公子谷臣，与连尹襄老之尸于楚，以求知罃。

晋侯使吕相绝秦，曰：“昔逮我献公及穆公相好，戮力同心，申之以盟誓，重之以昏姻。

会于向，将执戎子驹支。

栾盈出奔楚。

范宣子为政，诸侯之币重，郑人病之。

崔武子见棠姜而美之，遂取之。

吴公子札来聘。

子产相郑伯以如晋，晋侯以我丧故，未之见也。

子皮欲使尹何为邑。

楚公子围聘于郑，且娶于公孙段氏。

楚子狩于州来，次于颍尾，使荡侯、潘子、司马督、嚣尹午、陵尹喜帅师围徐以惧吴。

郑子产有疾。

吴王夫差败越于夫椒，报槜李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