红楼梦

此开卷第一回也。

诗云 一局输赢料不真，香销茶尽尚逡巡。

却说雨村忙回头看时，不是别人，乃是当日同僚一案参革的号张如圭者。

却说黛玉同姊妹们至王夫人处，见王夫人与兄嫂处的来使计议家务，又说姨母家遭人命官司等语。

第四回中既将薛家母子在荣府内寄居等事略已表明，此回则暂不能写矣。

却说秦氏因听见宝玉从梦中唤他的乳名，心中自是纳闷，又不好细问。

话说周瑞家的送了刘姥姥去后，便上来回王夫人话。

说凤姐和宝玉回家，见过众人。

话说秦业父子专候贾家的人来送上学择日之信。

话说金荣因人多势众，又兼贾瑞勒令，赔了不是，给秦钟磕了头，宝玉方才不吵闹了。

话说是日贾敬的寿辰，贾珍先将上等可吃的东西，稀奇些的果品，装了十六大捧盒，着贾蓉带领家下人等与贾敬送去，向贾蓉说道：“你留神看太爷喜欢不喜欢，你就行了礼来。

话说凤姐正与平儿说话，只见有人回说：“瑞大爷来了。

话说凤姐儿自贾琏送黛玉往扬州去后，心中实在无趣，每到晚间，不过和平儿说笑一回，就胡乱睡了。

话说宁国府中都总管来升闻得里面委请了凤姐，因传齐同事人等说道：“如今请了西府里琏二奶奶管理内事，倘或他来支取东西，或是说话，我们须要比往日小心些。

话说宝玉举目见北静王水溶头上戴着洁白簪缨银翅王帽，穿着江牙海水五爪坐龙白蟒袍，系着碧玉红鞓带，面如美玉，目似明星，真好秀丽人物。

话说宝玉见收拾了外书房，约定与秦钟读夜书。

话说秦钟既死，宝玉痛哭不已，李贵等好容易劝解半日方住，归时犹是凄恻哀痛。

话说宝玉来至院外，就有跟贾政的几个小厮上来拦腰抱住，都说：“今儿亏我们，老爷才喜欢，老太太打发人出来问了几遍，都亏我们回说喜欢，不然，若老太太叫你进去，就不得展才了。

话说贾妃回宫，次日见驾谢恩，并回奏归省之事，龙颜甚悦。

话说宝玉在林黛玉房中说“耗子精”，宝钗撞来，讽刺宝玉元宵不知“绿蜡”之典，三人正在房中互相讥刺取笑。

话说史湘云跑了出来，怕林黛玉赶上，宝玉在后忙说：“仔细绊跌了！

话说贾琏听凤姐儿说有话商量，因止步问是何话。

话说贾元春自那日幸大观园回宫去后，便命将那日所有的题咏，命探春依次抄录妥协，自己编次，叙其优劣，又命在大观园勒石，为千古风流雅事。

话说林黛玉正自情思萦逗，缠绵固结之时，忽有人从背后击了一掌，说道：“你作什么一个人在这里？

话说红玉心神恍惚，情思缠绵，忽朦胧睡去，遇见贾芸要拉他，却回身一跑，被门槛绊了一跤，唬醒过来，方知是梦。

话说宝玉养过了三十三天之后，不但身体强壮，亦且连脸上疮痕平服，仍回大观园内去。

话说林黛玉只因昨夜晴雯不开门一事，错疑在宝玉身上。

话说宝玉正自发怔，不想黛玉将手帕子甩了来，正碰在眼睛上，倒唬了一跳，问是谁。

话说林黛玉与宝玉角口后，也自后悔，但又无去就他之理，因此日夜闷闷，如有所失。

话说林黛玉正自悲泣，忽听院门响处，只见宝钗出来了，宝玉袭人一群人送了出来。

话说袭人见了自己吐的鲜血在地，也就冷了半截，想着往日常听人说：“少年吐血，年月不保，纵然命长，终是废人了。

话说宝玉见那麒麟，心中甚是欢喜，便伸手来拿，笑道：“亏你拣着了。

却说王夫人唤他母亲上来，拿几件簪环当面赏与，又吩咐请几众僧人念经超度。

话说袭人见贾母王夫人等去后，便走来宝玉身边坐下，含泪问他：“怎么就打到这步田地？

话说宝钗分明听见林黛玉刻薄他，因记挂着母亲哥哥，并不回头，一径去了。

话说贾母自王夫人处回来，见宝玉一日好似一日，心中自是欢喜。

这年贾政又点了学差，择于八月二十日起身。

话说宝钗湘云二人计议已妥，一宿无话。

话说众人见平儿来了，都说：“你们奶奶作什么呢，怎么不来了？

话说宝玉听了，忙进来看时，只见琥珀站在屏风跟前说：“快去吧，立等你说话呢。

话说刘姥姥两只手比着说道：“花儿落了结个大倭瓜。

话说他姊妹复进园来，吃过饭，大家散出，都无别话。

话说王夫人因见贾母那日在大观园不过着了些风寒，不是什么大病，请医生吃了两剂药也就好了，便放了心，因命凤姐来吩咐他预备给贾政带送东西。

话说众人看演《荆钗记》，宝玉和姐妹一处坐着。

话说凤姐儿正抚恤平儿，忽见众姊妹进来，忙让坐了，平儿斟上茶来。

话说林黛玉直到四更将阑，方渐渐的睡去，暂且无话。

话说王夫人听见邢夫人来了，连忙迎了出去。

且说薛蟠听见如此说了，气方渐平。

话说香菱见众人正说笑，他便迎上去笑道：“你们看这一首。

话说薛宝钗道：「到底分个次序，让我写出来。

众人闻得宝琴将素习所经过各省内的古迹为题，作了十首怀古绝句，内隐十物，皆说这自然新巧。

贾母道：“正是这话了。

话说宝玉见晴雯将雀裘补完，已使的力尽神危，忙命小丫头子来替他捶着，彼此捶打了一会歇下。

却说贾珍贾琏暗暗预备下大簸箩的钱，听见贾母说“赏”，他们也忙命小厮们快撒钱。

且说元宵已过，只因当今以孝治天下，目下宫中有一位太妃欠安，故各嫔妃皆为之减膳谢妆，不独不能省亲，亦且将宴乐俱免。

话说平儿陪着凤姐儿吃了饭，伏侍盥漱毕，方往探春处来。

话说宝玉听王夫人唤他，忙至前边来，原来是王夫人要带他拜甄夫人去。

话说他三人因见探春等进来，忙将此话掩住不提。

话说宝玉听说贾母等回来，遂多添了一件衣服，拄杖前边来，都见过了。

话说袭人因问平儿，何事这样忙乱。

那柳家的笑道：“好猴儿崽子，你亲婶子找野老儿去了，你岂不多得一个叔叔，有什么疑的！

话说平儿出来吩咐林之孝家的道：“大事化为小事，小事化为没事，方是兴旺之家。

话说宝玉回至房中洗手，因与袭人商议：“晚间吃酒，大家取乐，不可拘泥。

话说贾蓉见家中诸事已妥，连忙赶至寺中，回明贾珍。

话说贾琏贾珍贾蓉等三人商议，事事妥贴，至初二日，先将尤老和三姐送入新房。

话说鲍二家的打他一下子，笑道：“原有些真的，叫你又编了这混话，越发没了捆儿。

话说尤三姐自尽之后，尤老娘和二姐儿，贾珍，贾琏等俱不胜悲恸，自不必说，忙令人盛殓，送往城外埋葬。

话说贾琏起身去后，偏值平安节度巡边在外，约一个月方回。

话说尤二姐听了，又感谢不尽，只得跟了他来。

话说贾琏自在梨香院伴宿七日夜，天天僧道不断做佛事。

话说贾政回京之后，诸事完毕，赐假一月在家歇息。

话说那赵姨娘和贾政说话，忽听外面一声响，不知何物。

话说平儿听迎春说了正自好笑，忽见宝玉也来了。

话说尤氏从惜春处赌气出来，正欲往王夫人处去。

话说贾赦贾政带领贾珍等散去不提。

话说王夫人见中秋已过，凤姐病已比先减了，虽未大愈，可以出入行走得了，仍命大夫每日诊脉服药，又开了丸药方子来配调经养荣丸。

话说两个尼姑领了芳官等去后，王夫人便往贾母处来省晨，见贾母喜欢，便趁便回道：“宝玉屋里有个晴雯，那个丫头也大了，而且一年之间，病不离身，我常见他比别人分外淘气，也懒，前日又病倒了十几天，叫大夫瞧，说是女儿痨，所以我就赶着叫他下去了。

话说宝玉祭完了晴雯，只听花影中有人声，倒唬了一跳。

话说金桂听了，将脖项一扭，嘴唇一撇，鼻孔里哧了两声，拍着掌冷笑道：“菱角花谁闻见香来着？

且说迎春归去之后，邢夫人像没有这事，倒是王夫人抚养了一场，却甚实伤感，在房中自己叹息了一回。

话说宝玉下学回来，见了贾母。

话说探春湘云才要走时，忽听外面一个人嚷道：“你这不成人的小蹄子！

却说薛姨妈一时因被金桂这场气怄得肝气上逆，左肋作痛。

话说赵姨娘正在屋里抱怨贾环，只听贾环在外间屋里发话道：“我不过弄倒了药铞子，洒了一点子药，那丫头子又没就死了，值的他也骂我，你也骂我，赖我心坏，把我往死里糟蹋。

且说鸳鸯出了角门，脸上犹红，心内突突的，真是意外之事。

话说薛姨妈听了薛蝌的来书，因叫进小厮问道：“你听见你大爷说，到底是怎么就把人打死了呢？

却说黛玉叫进宝钗家的女人来，问了好，呈上书子。

却说惜春正在那里揣摩棋谱，忽听院内有人叫彩屏，不是别人却是鸳鸯的声儿。

却说凤姐正自起来纳闷，忽听见小丫头这话，又唬了一跳，连忙问道：“什么官事？

却说黛玉自立意自戕之后，渐渐不支，一日竟至绝粒。

话说薛蝌正在狐疑，忽听窗外一笑，唬了一跳，心中想道：“不是宝蟾，定是金桂。

话说宝玉从潇湘馆出来，连忙问秋纹道：“老爷叫我作什么？

却说冯紫英去后，贾政叫门上人来吩咐道：“今儿临安伯那里来请吃酒，知道是什么事？

话说赖大带了贾芹出来，一宿无话，静候贾政回来。

话说焙茗在门口和小丫头子说宝玉的玉有了，那小丫头急忙回来告诉宝玉。

话说贾琏拿了那块假玉忿忿走出，到了书房。

话说黛玉到潇湘馆门口，紫鹃说了一句话，更动了心，一时吐出血来，几乎晕倒。

话说宝玉见了贾政，回至房中，更觉头昏脑闷，懒待动弹，连饭也没吃，便昏沉睡去。

话说凤姐见贾母和薛姨妈为黛玉伤心，便说：“有个笑话儿说给老太太和姑妈听”，未从开口，先自笑了，因说道：“老太太和姑妈打谅是那里的笑话儿？

话说贾政去见了节度，进去了半日不见出来，外头议论不一。

却说凤姐回至房中，见贾琏尚未回来，便分派那管办探春行装奁事的一干人。

话说王夫人打发人来唤宝钗，宝钗连忙过来，请了安。

话说贾琏到了王夫人那边，一一的说了。

话说贾雨村刚欲过渡，见有人飞奔而来，跑到跟前，口称：“老爷，方才进的那庙火起了！

话说贾政正在那里设宴请酒，忽见赖大急忙走上荣禧堂来回贾政道：“有锦衣府堂官赵老爷带领好几位司官说来拜望。

话说贾政闻知贾母危急，即忙进去看视。

话说贾政进内，见了枢密院各位大人，又见了各位王爷。

却说贾政先前曾将房产并大观园奏请入官，内廷不收，又无人居住，只好封锁。

话说宝钗叫袭人问出原故，恐宝玉悲伤成疾，便将黛玉临死的话与袭人假作闲谈，说是：“人生在世，有意有情，到了死后各自干各自的去了，并不是生前那样个人死后还是这样。

却说贾母坐起说道：“我到你们家已经六十多年了。

话说凤姐听了小丫头的话，又气又急又伤心，不觉吐了一口血，便昏晕过去，坐在地下。

话说凤姐命捆起上夜众女人送营审问，女人跪地哀求。

话说赵姨娘在寺内得了暴病，见人少了，更加混说起来，唬得众人都恨，就有两个女人搀着。

却说宝玉宝钗听说凤姐病的危急，赶忙起来。

话说宝玉为自己失言被宝钗问住，想要掩饰过去，只见秋纹进来说：“外头老爷叫二爷呢。

话说宝玉一听麝月的话，身往后仰，复又死去，急得王夫人等哭叫不止。

话说王夫人打发人来叫宝钗过去商量，宝玉听见说是和尚在外头，赶忙的独自一人走到前头，嘴里乱嚷道：“我的师父在那里？

说话邢王二夫人听尤氏一段话，明知也难挽回。

话说莺儿见宝玉说话摸不着头脑，正自要走，只听宝玉又说道：“傻丫头，我告诉你罢。

话说宝钗听秋纹说袭人不好，连忙进去瞧看。